维勇/《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欢你》

  

  ※双向暗恋,学paro,会长维x学弟勇

  推荐bgm:好きな人がいること

  

  

  

  

  这已经是第六周有人将花朵塞进自己的抽屉里了。胜生勇利从不大的抽屉缝隙中抽出那朵含苞待放的红色玫瑰——上周二送的也是玫瑰——细小的露珠点缀在层层叠起瓣末上,随着勇利左右翻看的动作渐渐滚大。

  “他一定是想不出有什么花能表达心意了。”站在他身旁的泰国小伙子兴冲冲地拍了数张照片后放下了手机,嘴里小声念叨着一会儿上传到sns上去。胜生勇利皱着眉,圆润的大眼睛盯着花发愁:“你为什么已经认定是‘他’了?”他问,抿着唇塞进了书包里。六周的经验已经叫他对此熟视无睹了。

  披集看着他,什么表情都没有。

  显然胜生勇利也不打算询问关于那副脸的意思,从第一次收到花起,他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披集那样的状态。

  “我明明已经告诉‘她’不要再送了。”黑发男孩强调着重点,拉开自己的椅子坐了下去,代表放学的钟声已经敲响了第三遍,教室里除了他们没有别的人存在。勇利翻出抽屉里、压在课本下的某本书,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但是‘她’好像把我写的纸条拿走了。”他又强调了一遍,披集的笑无奈了起来。

  “天哪——”他说:“你要借给维克托的就是这本书?”胜生勇利的耳朵在听到某个词语的时候变得通红,他低着头,细小的嗯声由鼻腔艰难地发出。棒球部部员奔跑着传垒的喧闹从敞开的透明窗户跃进空荡的教室,天空黄澄澄的。

  “我记得你说过这本书很无聊的。”披集问,两人走出了教室,牵系起两人话题的书被勇利抱在怀里,没什么人的教学楼在夕阳断断续续的蚕食中显得有些凄凉。“我和维克托……”他在提到对方名字时声音变小了:“说的时候,他看起来很有兴趣。”

  披集捧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聊天,“然后你就说你可以借给他,有你的。”胜生勇利没有搭理他,在走到楼梯间时,日本男孩回过头和亲友打了个招呼,迈腿走上了阶梯。披集朱拉暖这会儿抬起头看着胜生勇利轻快的背影,长长地叹了口气。

  

  

  胜生勇利几乎是小跑过半截走廊,以至于在靠近学生会的活动室时呼吸有些急促,但他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握着拳做了好一阵的心理准备,他装作毫不紧张地上前敲了敲活动室的门,伸出手转动了门把。

  “打扰了——”胜生勇利将小脑袋探进活动室,红眼睛从地上移到墙上、最后才移到坐在桌后的学生会长的身上。坠落的太阳此刻褪去了耀眼的外围,如同即将熄灭烟蒂那样烫破了天空,粉橘色消散在墨蓝色的尾巴,维克托尼基弗洛夫背对着窗户,周身笼罩着一小圈光晕,垂着漂亮的脸庞,钢笔与纸接触的微小沙沙声飘进胜生勇利的耳朵。他看上去似乎正在忙一些事,束在脑后的银色长发搭在肩上。

  胜生勇利瞥见了天空深处的一颗星星*,他紧紧闭着双唇,不敢再发声。

  办公桌后的少年抬起了湖蓝色的眼睛,微皱的眉头豁然开朗:“勇利,我在等你。”他说,胜生勇利将脑袋藏向了门后,几秒后才走进活动室。

  “尼基弗洛夫学长——我带来了你想看的那本书。”勇利不敢将眼神放在维克托的身上,学生会长歪了歪头,被夕阳光染金的发辫在空中晃动了一小下,他放下笔,双手交叉将下巴靠在了手上:“叫我维克托就好了。”俄罗斯人勾起出无可奈何的唇角,上手整理了一下面前的几叠文件。

  “一起回去吧。”他起身将椅子推进桌,勇利小小吃了一惊,点了点头。

  

  

    

  “真的有你说的那么无聊吗?”尼基弗洛夫随意翻着手中的书本,胜生勇利站在他旁边。“在我看来是挺无趣的。”勇利说,两人的肩膀保持着若有似无的距离,秋天的虫鸣从路边的草丛之中为二人唱着曲子,星星镶嵌在冷色调的渐变色天幕中。勇利从没觉得肩膀那么烫过,他借着余光瞥向右上方的心上人,看着他的长睫向下细小地发着颤——然后银发的少年转过了脸,那双眼睛现在满满当当地装着胜生勇利的身影。

  后者小小地眨了眨眼睛,猛然转过了头。

  “等我读完再告诉你感想?”维克托看着勇利拒绝的脸颊,抿着唇笑了一下。

  “嗯。”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少年们各自心照不宣地慢下了步子。

  同时响起的说话声在两人对视的那一瞬间戛然而止,少年同时笑出声,维克托眯起半只眼睛示意勇利先说,黑发男孩搓了搓被秋风逗弄得通红的鼻尖:“学生会的工作很忙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了商业街的区域,临近十二月,街道两旁的树杈上挂着庆祝圣诞节的各色彩灯。

  维克托在他的话后摇了摇头,他抬起手揉了一下男孩柔软的脑袋:“擅长的话就不忙,很不巧,我挺擅长的。”尼基弗洛夫的话中充斥着自信,勇利意识到自己的心脏已经弹上喉咙,于是他扭过头,切换着话题。

  “才十一月中就挂上圣诞节的装饰了呢。”学生会长盯着后辈圆润的后脑勺,垂下的指尖开始发烫。属于勇利的另一只手同样垂在身侧,两只手若即若离得在走动之中来回交错。“毕竟对商家来说是商机吧——”维克托说道,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似乎是做了什么决定。

  维克托借着越来越烫的指尖在每一下的晃动中提醒自己,错过胜生勇利的手时,他就在心底再提醒一次,直到又一次与胜生勇利纤长的手指失之交臂。

  下一次一定要碰到。维克托想着,在清冷的秋风中寻找能够牵手的时机,数次眼睁睁地看着机会溜走后,胜生勇利突然停下了步子。尼基弗洛夫将重点移到了黑发男孩微红的脸颊上,噙着他流淌着美好的酒红色眼眸。

  “我到了……”勇利说,他转过身子面对着心上人,眼神上挑着。这条路可真短。胜生勇利搓了搓指尖,转身走进了自家旅馆,他小跑了几步,在亮着灯光的木门前停下步子转身朝维克托挥着手掌,说了一句:“明天见。”

  维克托尼基弗洛夫回了同样的一句话,他站在几尺距离外看着胜生勇利走回家,呆愣在原地几分钟后终于大口喘起了粗气,抱着书捂住了自己的脸。

  少年掏出了手机解锁了屏幕,在偷拍到胜生勇利午睡的背景画面中给好友发去了短信。

  ——他太可爱了。

  银发男孩一词一句地发送,直到信息那头的人回复了一行:有进度了吗?

  

  ——他把书借给我了。

  你昨天说过了,有没有新的进度?你可是把工作丢给我了。

  

  维克托傻乎乎地笑了一下,走到路边伸手叫了计程车。刚刚在他桌子上的文件不过是一叠空白的纸,在听到勇利的脚步声的时候他就做好了表现的准备。

  ——他和我说了明天见。

  信息那头的人不再回复,但几秒后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克里斯托夫贾科梅蒂不悦地在他耳边喊着:“明天见?你说的新进度就是明天见?!乔安娜女士天天和我说明天见!”乔安娜女士是他们的历史老师,年龄大约在七十岁左右,会在课堂上给认真上课的学生糖果,维克托曾在胜生勇利的抽屉里见到满满一个小盒子那样的糖果。

  “可是这给了我明天继续活下去的理由。”尼基弗洛夫的话酸溜溜的,克里斯在听筒后冷笑了一声。“你已经说了这话一个月了,”他问:“你明天打算把什么花塞进他的抽屉?”这话将维克托从兴奋的理智悬崖变拉回了岸上,他像研究数学题那样皱起了眉,由鼻腔发出长长的哼鸣。

  最后他问:“你觉得呢?”

  克里斯没好气地回复他:“我怎么知道,你已经把花店里能送的都送了!”

  “哦!说起那个!”维克托打断他:“勇利给我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不要再送了,他的字可真可爱,我想明天送他一束向日葵——”

  贾科梅蒂挂了电话。

  正好回到家门口的维克托无奈地笑笑,在门口翻开了勇利借给自己的书,小心翼翼地翻动着书阅读了几页。是挺无聊的,全是无关痛痒的对话。再翻了几页后,一张夹在文字中间的纸条出跑进了维克托的视线之中。

  是勇利写的,维克托认识他的字迹。他的字体圆润的有些可爱,而那张纸条上流畅地写着表达爱意的诗句,维克托知道那是出自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那句短短的话语腼腆又热情,如同胜生勇利本身的存在一般。

  维克托垂下了眼睛,捏起了那张小小的纸片,思考过度的不悦在他脑海中来回交错,他合上了书,并没有选择回家。

  

  

  

  “他和我说了明天见。”胜生勇利在自己的桌前给披集打电话,那只玫瑰被他放在手边,书包中颠簸导致几片无辜的花瓣飘在了桌上。“那可真是甜,即使你们已经持续一个月一起走回家了。”朱拉暖讥讽道,反问他:“你打算拿送花使者怎么办?”

  “他把你写的纸条拿走了,花却还在,说明他可不想放弃。”

  “嗯哼——”胜生勇利漫不经心回复着:“我打算再写一张纸条,如果他继续那样我就告诉老师了。”勇利没注意到自己并不在意对方的性别了。

  “真成熟。”披集笑着:“如果老师对此置若罔闻呢?”勇利总算回神了,他重新看向开着免提,屏幕向上的手机,披集又说:“他可是已经连续送了六周了,就连你不在的周末都送。周末学校除了老师可没什么人。”


  泰国小伙借着周末这个词暗示着什么,但显然勇利并没有回过神:“你是说‘她’可能是个老师吗?”他又开始强调性别:“恶——那真别扭,别开这种玩笑。”电话那头的披集朱拉暖翻了个白眼。

  “好吧,那你觉得是谁有那种资金天天买花呢?据我所知,女孩子的钱可都在自己的兴趣爱好上了。”听到这句话的胜生勇利停下思考了一阵,长达一分钟的电流杂音中,披集似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直到胜生勇利说:“你觉得她的家里是开花店的?”

  “幸好你不是波洛*!”

  披集朱拉暖挂了电话,狠狠地将手机摔在床上。

 

  对其并不在乎的黑发男孩迷惑地盯着手机暗下的屏幕有一会儿,最后满不在乎地摇摇头,他站起身走向了窗户,几片云慢悠悠地藏起星星,又懒洋洋地露了出来。勇利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放着临走时维克托的那句:明天见。

  明天见。

  他在心里又说了一遍,捧住了自己的脸。

  

  

  

  希望今天那个人不要来送花,走在上学路上的勇利看向了街道两旁的商铺,他先是清点了几个餐厅,又数起在门口摆着各类新奇物件儿的文具店,最后他将眼神放在了与他身着一样制服的同学身上,他们今天看起来比平常还要兴奋,几个女孩子甚至捧着手机小声尖叫着,在看到勇利路过时,全都朝他抛去兴奋的眼神。

  

  真奇怪。勇利想着这类的话语渐渐走到了学校,一个熟悉的身影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向自己,距离上课可能还剩不少时间,周围的学生在渐渐拥挤起的校门口驻足不动了。学生会长——维克托尼基弗洛夫——站在校门口,手里捧着一大束各式各色的花朵。胜生勇利猛地停下了步子,维克托显然看见他了,他朝勇利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伸手拨动了几下自己的新发型。

  

  “勇利。”他喊着,胜生勇利在心上人突然剪了头发的诧异中听着对方从喧哗的人群对面传来的话语,原本杂乱的人群因为他这一句不大的声音自动分散开,给胜生勇利留下了一条宽敞的路。

  “维克、托——”勇利小声念着:“你的发型……”尴尬地转过视线后,勇利才发现他手中捧着的那一大束花,花束中的两支玫瑰极其显眼。

  

  维克托尼基弗洛夫利用学弟发愣的那段短暂中走近他,站在离他不到一尺的地方,空出一只手捏住了他从一个月前就想触碰的指尖。银发少年将手指挤进心上人的指缝。勇利的眼神原本在花束上来回打转,但当维克托触碰他指尖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花束中的花朵是不是和六周以来每天出现在自己抽屉中的那些花朵相同了。

  

  他在手心相触的空白中抬起脸看着学长严肃而坚定但又极其好看的脸,他看着维克托吞咽了一下口水,开口说了句话。

  

  

 

  

  

  

  

  

  *金星,希腊神话中的阿芙洛狄特,罗马神话中的维纳斯

  *阿加莎克里斯蒂笔下的侦探,赫尔克里·波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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