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勇/《second 'First'》

  ※失忆梗+分手前提  

下章完结



    

  胜生勇利挥着扫把清扫着散落在院子各个角落的枯树叶。他看上去没什么活力,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朝干燥的草地扫出扇形,即使他脚下的那片地早就没什么落叶了,几下挥动只扬起一阵灰尘。意识到自己的机械,勇利停下手中的动作,借着支在地面的扫帚傻站在原地。

  

  数片叶子被风抖落,飘到什么地方勇利并不在乎,但他得强迫自己去思考一些什么,比如树叶为什么会落下、季节为什么会变换、时间为什么过得那么快又那么慢——这些只有孩子才会好奇的、他完全清楚答案的“为什么们”像个旋涡一样在他脑海中来回打转,但他给自己解答完上一个,已经解答过的问题又会重新转回原点。胜生勇利开始无力去注意自己愈发麻木的思想,他只能假装自己并没有每时每刻都企图不去回忆和维克托尼基弗洛夫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无论是失忆前的、还是失忆后的。

  

  天知道当他意识到自己曾经与神明是恋人那一事实的时候有多么恐慌。现在想想,两人间似乎也没有一句肯定的告白,只是某位记者在采访时的:你们两人在交往吗?没有得到维克托的否认罢了。

  比起新闻发布后如同狂风暴雨的问候——朋友的、家人的、粉丝的——胜生勇利意识到维克托的处境更要矛盾,就像一个人还没来得及绑上安全绳就被推下蹦极台那样,很长的一段两人在公众面前被认为是恋人的时间里,胜生勇利曾卑劣地想将对方的感受置于次层,但他最在乎的又的的确确是事关维克托尼基弗洛夫的一切。

  

  于是他提出了结束,如同巴塞罗那的那个夜晚一样,只是维克托没有哭泣、也没有表达生气。他安静地坐着,安静到勇利以为他睡着了。不愿继续折磨教练想法的胜生勇利又一次逃走了,暂停了所有工作,甚至暂时切断了与所有人的联系,他缩回了自己的小角落,并决定再也不要走出去。

  即使他不愿意承认,但分手后的苦痛像藩盛的荆棘一般、每一次的呼气和吸气都是给予其生长的养料,尖刺从脚底朝心脏蔓延,狠狠刺进每个能触及的角落。在每个抱着腿暗自唾弃的夜晚,他总会在心底祈求维克托的原谅,祈求他允许自己将前一次不成型的时间当成他没有经历过的爱恋。

  

  他又感激,感激维克托曾对待他像真正的恋人那样。

  

  玫瑰、香水、礼物。

  每一次维克托在昂贵餐厅订下的、烛火摇曳的晚餐,以及胜生勇利毫无防备登上头版的奇怪表情。

  

  这样的经历对维克托尼基弗洛夫过往的情人来说太过常见了,结局同样相似。不过就是草草的画上句号罢了,无论外人一开始对这段感情的评价是什么,在宣告分手后,没人会把它看得那么重。

  提出结束的那天晚上,胜生勇利坐在维克托尼基弗洛夫的面前,后者的表情迷惘而无助,勇利想,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神明露出这样陌生的神情,而他应该成为最不愿意将教练推向陌生境地的人才对。

 

  勇利眼睁睁地见到维克托做他不擅长的事。不成熟的恋人曾在最开始的期间订购了整整一箱的少女漫画。他努力钻研漫画里幼稚又奇怪的各种浪漫,游乐园、水族馆;无法洗去的、写在脸颊上的所属权;登陆对方的社交账号发占有宣言;维克托甚至偷偷手织了一条围巾。

  这些傻事交错发生在维克托订下烛光晚餐的几个前后。事与事的极端感拉扯着日本人本就愧疚的神经,在一一见识过尼基弗洛夫在感情中的擅长与笨拙后,胜生勇利擅自写下了结论。

  这对维克托来说一定是折磨。他想,我不能再这样对他了。

  

  接到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时胜生勇利什么都没在做,那个电话就那样响起了。直到在焦虑中登上前往俄罗斯的飞机,勇利才意识到维克托并没有将紧急联系人更改回去。

  失去记忆的尼基弗洛夫比起他们分手前更加——落寞了。他瘦了,这导致他原本就冷峻的脸庞显得更加坚硬,俄罗斯人满脸写着失忆后的不安与焦虑,在见到勇利的那一瞬间,他甚至无意识地哭泣起来。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又让胜生勇利在罪过书上狠狠记了自己几笔,然后日本人开始演戏,在每一个睁开眼的清晨,他会狠狠地甩开前一天包裹在他心脏上的痛楚,假装快乐、假装兴奋、假装今天的维克托一定能回归没有自己时的轻松。黑发男孩将教练曾兴冲冲介绍给自己的俄罗斯的所有重新介绍回去,在虚假的笑容下强迫自己忘记两人在一起时维克托受到的伤害——即使他意识到自己在庆幸维克托并没有想起任何关于他们两人感情的记忆。

  直到维克托提出游乐园,直到那个不合时宜的吻。

  

  我又把你推下蹦极台了。

  胜生勇利想。

  

  “勇利。”胜生勇利没有注意到姐姐在远处观察自己有一阵子了,前者呆呆地张开嘴,回应的声音哽在了喉咙。“地要被你扫穿了。”真利示意着点了点下巴,勇利盯着姐姐压在唇下只剩一半的香烟,几缕氤氲成丝在半空中飘出模糊的细线,男孩回神点了点头,换了个地方继续开始空扫。

  真利走出屋子,一手抢走了他的扫把。

  没什么实感的胜生勇利这时才仔仔细细看清姐姐的表情,她紧紧皱着眉头,半眯着眼睛,刚刚叼在嘴里的烟蒂此时不知道掉在了庭院的哪个地方。勇利突然意识到姐姐的表情曾数次出现在两人的童年时代——不小心毁掉姐姐珍藏的玩具或是偶像周边的时候;因为零食的多少而发生争吵的时候。

  “你想要的是什么?”他听见姐姐这么问自己。

  我想要的是什么呢?

  

  轮胎碾过路面的声音打断了胜生勇利的思绪,一阵不算大的喧哗后,勇利听见了妈妈的一句:“小维,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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